|
您当前位置:网站首页 >>文章内容
杈
陈晓华
不曾想到,曾经不经意间的探问,虽未能了却心病并治愈好他,但至少能说明,生活中的酸甜苦辣,生命中的生死离别,除了洒泪悲叹与对酒高歌,还有一丝丝些许的大意与疏忽,然后,慢慢的,终于融化于世俗的河流中。
车,平稳的停靠在一小站后,陆陆续续地,上来了几个人,我没在意他们的上与下,只留心地在听手机音乐。
“快点坐好,快开车了”,穿花绿色连衣裙还染着黄毛的卖票的大姐喊几句后,“等一等,等一等”,又从车外传来几声焦急的叫喊声,又上来了一位中年妇女,头发白了一小半,着一身青灰色中老年休闲装,见前排都己坐满,便往车后赶,“我可以坐这吗”?“嗯”他答道,又把视线扭向玻璃窗外,弯身落座,紧紧的抱好手中的东西,匀速闪现的一幢幢错落建筑物与树木,不经意间的眼神与车同行,过了一会,他转过头,看了看她一眼,她也顺视望着他笑了一笑。
突然,只见她大声的说道:大哥你好,你还记得我吗?“你,你你”,我好像没什么印象,他回道。也许吧,去年三月份,也是在这开往新城的公交车上,恰巧我曾坐在你身后,不小心的听到你跟你的朋友通电话,你说:我现在在住院呢?只是,昨天下午,回了一趟家,“哦,原来是这样,”你朋友说。接着你又说:难道你不知道?我下井二十多年了,也是因一同事年前因患肺癌不幸去世后,我才到娄底市三医院检查,结果还是得了职业尘肺病呀,“唉,祝你早日康复”,你朋友又回道。我也是听了你们的谈话之后,第二天我就催我丈夫,去三医院做了个检查,因为之前,我丈夫也是在煤矿上班,打掘进的,去年大女儿刚大学毕业,二女儿读高中,还有小儿子在读小学,家庭负担重,一直以来,也没真正关心过他的身体。尤其是近期,他时常胸痛、咳嗽,特别是,一到晚上就咳个不停,甚至还喘不过气来,等拿到检查报告后,医生把我单独叫到他办公室,语气沉重地对我说,你丈夫非住院不可,也有可能是尘肺病。听完医生的讲的话,我如五雷轰顶,差点站不住,医生又说:如果早两三年来做个检查的话,那该多好。最后,医生又问我,住不住院,我说:住,但是,我还是希望您,暂时别把他的病情告诉我丈夫,好吗?医生说:好的。
“是呀,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,那后来,你丈夫的病情怎么样了”,他问她。
“唉,还能怎么样,住了三月院,最后还是,还是……”,说完这句时,她扭过头,右手在装作拂过头发,飞快的从眼前抺过滴下的眼泪。
“终点站己到,终点站己到,请各位下车,请各位下车”的声音从卖票的嘴发出时,也打破了她或者他的沉痛与沉重,下车后,她又问他一声:大哥,你这要去哪里?
“出院后,康医生嘱咐我,每半年要复查一次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,那正好,麻烦你能不能帮我给带句话?”
“什么事,对谁说?”
“是这样的,我丈夫临终前,他其实特别的想亲自还来趟三医院,对康主任、护士长小吴及护士小梅说声谢谢的,可惜,却成了他的未了心愿,你也知道,我现在也非常忙,而脱不开身。”
“哦,好的,没问题。”
“我丈夫姓李,叫李光,相信康主任会认识。”
不等她说完,他也顺便问了她一声,“你呢”,
“昨天正好是她奶奶过生日,杀了只鸡,煮了半边,还有半边昨天炖好后,放到冰箱里,今天又温热了一下,给正在读高中的二女儿送来,顺便又帮她带了几个今早刚摘并煮好的甜玉米。”
“好,不多说了,再见”。
“嗯,你也要多保重身体”。
他向右,她往左。
如果不是偶然碰到这一幕,我也许或不曾得知。每当游走在大街小巷,耸动眼帘的,除了人来人往,车如流水,掩藏与浮现的表面之下,都有着各自的故事。
特别声明:本站内容仅供参考,不作为诊断及医疗依据